如今我年纪大了些,百把斤苕我还能挑得起跑。
朱您家啊,怎么老是说苕啊苕呢?
杨嘿嘿,这叫三句话不离本行。
朱今天,我不是要您家种苕、挖苕、挑苕、卖苕,我请您家搭桥!
杨搭桥?往日我搭过独木桥。
朱今天,请你老人家搭钢桥、铁桥。
杨朱总咧,我一个苕老婆子,扁担一横,晓得是个一字;两腿一张开,两只胳膊一抬起来,还晓得是个大字,就这么丁点文化水平,我是么样能搭起钢铁大桥呢?(摆成大字)
朱别动,别动!这就是一座桥。
杨这是桥?
朱你的两腿是桥墩,两只胳膊是桥面。桥这头是我们公司,桥那头是市政府。
杨你的话我听不懂。
朱来来来,(指壁上照片)这是哪个?
杨耶!这是我的苕丫头咧。
朱现在是市里的领导。
杨我晓得。他当再大的领导,我们苕窝子里的老人还是喊他苕丫头。
朱嗬嗬?
杨头起,他回苕窝子看我,老远就喊,二妈,苕丫头接您家进城享几天福呐!我说,你都当领导了,怎么还叫苕丫头呢?他说,我当再大的领导,还不是你老人家用苕把我度大的舍。
朱亲民,有情啊!
杨那还兴说。往日,他屋里穷得胖鸡屎臭,为了让他有劲读书,我天天往学校里给他送三个大红苕。耶,他和你照了像的啊?
朱在市里开会的时候,我叫人——抢拍的。
杨挂这大的像片,晓得要用几大一堆苕钱啰。